神秘莫测的古希腊星象说
最近突然对星座很感兴趣呢,看了一本书,是说古希腊星座故事的!觉得很不错。就搬一些出来分享下!
倘若有人在晴朗的夏夜或冬夜,从山峦的赣峰、海上的轮船或是辽阔的雪地上眺望星空。他可能会从一种心境跌入到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心境。
广阔的天空对他来说就像弯顶天空就是一座大教堂窝顶华丽的饰物就是那无限的闪亮群星。看星星的人为之神往,觉得自己被拔升而上,仿佛这广阔的弯顶就近在眼前,而自己则奇妙地隐匿其间。也许就在一雾那,仿佛当头一击,他眼前所有突然发生了可怕的变化。稳定的球体原本镶嵌在苍窝上,直古不变,而今却仿佛在瞬间消融。因为当目光落在夜空那阴暗的背景之时,再也找不到可凭之处。目光所及只是吞噬万有的虚空,无边无际的空间的虚空。在空间的浩潮广漠中,燃烧着的巨大气态球体旋转不停,或围绕自身,或结群相对运动。这些球体个个硕大无朋。它们虽然耀眼夺目,但在那空间的无限虚空里,却只是一粒尘埃。所有这一切不过形成于不久之前的一场大爆炸。每一个世界仿佛是一个岛屿,向各方游移扩散,离我们越来越远。它们不断产生裂变,直至最终走向确定无疑的死亡。我们这位观星者刚才还感到被夜空笼罩着的安全感,此古希腊星象说时却不禁毛骨惊然。面对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一冷酷无情的庞然大物,这位观星者浑身发抖、头晕目眩。他的目光更愿意流连于茂密的大树或是从人类住所里流溢出的光芒。
刚才描绘的这两种观望星空的眼光,一种天真、而另一种则具有认知力。古人和希腊人用天真的眼光来仰望星空,而接受了现代宇宙学说的观察者则用后一种眼光来观察天空。这两种观天的眼光,一种是古人从天空的美和稳定的秩序中体味到的幸福的安全感,另一种是今人那种被掷入无限性的可怕虚无的感受 而无限性同时又意味着转瞬即逝。我们的灵魂可以交替使用这两种眼光,真是件奇特的事,也是我们的幸运。不过并非我们现在的人才有这样的幸运。有的诗人如荷尔德林,在诗里呈现他仰望与之生活的天空时,就交织着这两种感受。在诗里,荷尔德林的目光伸展至无限远处的猎户奥利安。这首致命运的诗歌以灵魂勇敢的飞翔结尾直到靠近大阳作最后一次旋转,这颗心得到胜利的滋养。
而另一方面,诗人与爱人在谈话间称天空为一一一生命无尽的花园,[大地是]天空的一朵花,正如玫瑰因为金色的微尘而感到欣喜,我们说,具有英雄气概的阳光却用他的光芒喜悦大地。大地是庄严活泼的生命,也许原初与太阳神紧密合一,后来被统摄万有的命运拆散。所以大地寻找着太阳神,靠近他,远离他,于悲喜之间企及最高的美。
古希腊星象说在希腊人“天真”的目光看来,天空是神性的领域,德国人荷尔德林也这样认为。凝视天空时,人就会直接感受到神性。希腊人与荷尔德林都认为星星是神圣的。仰望星空,首先是用肉眼,然后用探求星辰运动规律的精神的内在之眼。而探求星辰运动规律对希腊人来说就相当于认识神灵。古希腊人甚至说,人类直立的姿势之所以是人独有的特征,是因为人与四是动物不同,不是向下盯着大地,而是能够举目自由凝视天空。希腊人若是举目望天,看到的不是一堆杂乱无章、令人叹为观止的亮点,也不是一个抽象的秩序,被记录成一个等级体系,一一编号,并用抽象的符号表现出来。正如同希腊人在大地上看到的都是具体的形象,他们在天上也看到了各种形象一一-这就是星座。
在最古老的时代,星座主要由那些特别明亮的天体组成。之后,柏拉图的学生欧多克索斯(Eudoxos,一个严格的科学家,但同时又是一个希腊人
这意味着他有一颗富于诗性的头脑欧多克索斯继续把星座领域往天空的各个方向继续延伸。这些星座是如此生动,甚至今天还保留在我们心中和我们的星空图里面。
尽管希腊人的星座世界很早就受到东方的影响,但整体上这一世界却是英雄的世界,描绘的是英雄的传说这一点尤其值得注意,虽然我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因此我们在我们的天空中识别出猎户、牧夫、武仙、英仙、仙后、仙王、仙女和飞马,还有天鹅、天琴、天龙、冠冕、狮子、御夫(我们多称之为“御车手”,、海琢、处女所有这些我们都觉得是非常自然的事,然而只要稍加回想,就明白它们并不是那么理所当然。如果来到古希腊人无法企及的南纬地带,我们的头上就会是截然不同的一幅图景。我们在南天极周围找到的是钟摆、挂钟、卿筒、网苦、罗盘、圆规、八分仪(一种航海用具,。除了南十字这一基督教标古希腊星象说志之外,我们看到的更多是数学家、天文学家、航海家的工具世界里的名称和图像。这些学者,尤其是17世纪地理大发现时代和18世纪启蒙时代的学者,用他们冷静的技术世界来为他们头上的星星命名:而希腊人却从天空中认出了他们的英雄 到底是从星座中生出了故事,还是已经存在的故事后来投射到星座中去,这已经不重要。天空神性的秩序消解了所有尘世之物,以可见形象显现出来的天空成为了英雄的领域:荷尔德林在他的《许佩里翁》(Hypc厂ion)中就多次谈到“天上的英雄”。希腊人认为世界由凡人、英雄、众神这三个阶层构成的。它们贯穿于大地和天空。最下面是无序运动、生成、消逝、并充满形形色色的紊乱的世界;而最高的以太层是永恒、稳定、不变、神性之物。
这一领域就是英雄的世界。这些英雄作为人类在地上创建了丰功伟业,或是承受了巨大的苦难。他们不是神,却是神样的人,而今以星座的形象出现在天空。当人们仰望他们,记起英雄们的伟绩或巨大苦难时,会为之振奋,而同时又对他们倍感亲切。
对现代人来说也是同样。当现代人在黑夜里行走时,他可能仅仅是夜行,也可能还保有或能够重生这样的感受,E门他头顶之上是另一个世界,上面的英雄和动物正在俯瞅着他,伟绩和巨大的苦难伴随着他 有还是没有这样的感觉,情况是截然不同的。天空那令人畏惧的神性(我们的新科学也这样教导我不愿把新科学的学说称之为“松神化”),重又变回另一天真、既令人幸福也令人振奋的体验。人们穿过黑夜这样散步归来,从天空和其上的形象记念起构成我们的人性:有限性和崇高性。
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讲述天上的那些英雄,听听他们古老的故事,也许不无稗益。